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艰难的“8.4公里”：穿越老山
月下寒潭发表于：2011-12-26
因为老大的一个帖子，说暴走老山，全程直线距离只8.4公里。并且在帖子中明确指出我等在探险暴走中久不露面的人也可参加，因此数九寒天之中，未闻鸡叫我便起床，急匆匆赶到雨花台南门，与队友们乘车过江赶赴高旺。 这一天，天气晴朗，阳光灿烂，无风，暖意和舒心写在每个人脸上，许久未见的队友纷纷出动，人数出乎组织者预料，达到二十五人之多。我们做好了休闲暴走的心理准备，打算观景赏谈、闲庭信步，轻松愉快地度过这一年的圣诞节。不料正在高兴时噩耗传来：要爬山！要爬四座山！都是原始山林，陡峭难登。 我不相信！我不相信老高会忽悠我们，马上去找他证实：要爬山？不会吧！老高的笑容有些异样，说话也不似往日斩钉截铁：我也不知道，路线是土壤定的。再看土壤，一脸坏笑：我跟老高说过的。众人的视线齐齐指向老高，这个说：怎么要爬山啊，不是说休闲暴走嘛；那个讲：就是啊，我以为就顺着山路走走呢……一时七嘴八舌，老高也有些没底，自言自语：这条路我也没走过，不过上次人家一百多人都走了，我们也应该走得下来。老高说着一指春雨：你们问他，他昨天才走过这条路的。于是密集的视线倏地一下，从老高脸上转移到春雨身上，这位仁兄笑眯眯地回视老高，一副无可奈何之状，倒是他的夫人痛快，直截了当：老高你想好噢，这条路不好走，你不要把人忽悠上去了，到时上上不得，下下不来，那不是好玩的。闻听此言，我、摇曳、蔡家大小姐以及其他几位顿时变色，尤其是我，大吃一惊（后来老高说他看到我脸色陡变立即感到事态有多么严重），但是已经一路辗转地来了，岂有无功而返之理，我望望衣着如逛街一般的几位美女，心想：她们能走我就能走，既来之则拼之。正是抱着这种心态，在候庄水库下车后，老高动员不能走的人兵分两路，由山下直奔兜率寺，等爬山的人前去会合。结果，没有人离开大部队，一众人马全部进山。 老高后来总结说：这是暴走以来难度最大的一次。不错，这也是我有生以来难度最大的一次运动。与这次相比，紫金山野道简直就是小儿科。刚进山时，我还鼓足信心，一路走在前头，因为暴走的经验告诉我们：走在前头，才能赢得休息的时间，才能没有心理负担。我与幽蓝前后行进在山林间，山坡上铺满落叶，枯叶层层堆积，反射着一片银光，踩上去一步一滑。那个坡无比漫长，走得我心如脱兔，喘如风箱。摇曳在后面不远处跟着，看我爬得比她快，还说：你真行啊。我们几个边爬边喘边笑：幸亏风雨、小扇没来，昨天还在群里忽悠人家呢，这会儿，看我们受罪了。 也不知爬了多久，到了天井洞。众人在此休息合影。我往那洞口探了探身，见几块山石错落相叠，露出一个狭长的洞口，再往下望，黑森森深不见底。人说那洞深有30多米，大约言如其实。 再往前行，已近山顶，土路消失，多是嶙峋巨石，坷磊交错，有如石磴，有如滑梯，有如曲桥，人们步行其上，或跳跃，或蹲趴，或哧溜。不知旁人如何，我觉得十分有趣，好似小人做游戏一般。虽然膝盖早已在山石上磕了几次（当晚即现青紫），但我状况良好，一路仍是谈笑不止。 情况在午餐后急转直下，吃了饭、喝了汤、品了水果，又小坐片刻，山中阴凉，早前大汗透衣，被风那么一吹，只觉浑身凉津津地。春雨怕时间来不及，敦促老高赶路。老高一声令下：出发喽——。我应声而起，忽觉体内异样，两腿不能动弹，好似有电流在内窜通，膝盖上方顿时如气球般膨胀起来，疼痛难忍。小雅伸手摸摸我的腿，告诉大家我抽筋了。抽筋不稀奇，稀奇的是两条腿同时抽筋，害得我弯腰躬背双手抱腿呼痛不止。高嫂见状飞快地扯下老高和自己的护膝，绑在我的腿上。春雨和夫人也将手杖递过来，我手里原本有一根树枝拐杖，推辞不要，他们说树枝太软不好使，硬是将登山杖塞给我。我的背包也由天马接了过去。（话说这背包竟然背到了老爷子身上，而整个行程中，老爷子都精神抖擞地走在最前面，简直叫我无地自容。） 后面的路是怎么走过来的，我已印象模糊，只记得脚下不是很陡就是很滑，很多时候都是被人架着走，上山时一人在前拽，一人在后托；下山时，一人在前扶，一人在后拉。我那两只脚似乎不受控制，叫它往东它却往西。一路上脚软、膝软、手软，眼花、心跳、口喘，总之狼狈万分。我落在最后，和蔡蔡成了两个伤病员，老高、高嫂、幽蓝一直陪着我们，可恨的土壤原本跟在我们后面，幽蓝让他到前面接应我们一下，他可好，蹭蹭几步不见了人影，恨得我们牙根痒痒。 眼看着太阳偏西，山中愈加冷清。前面的人已经不见踪影，我们几个老弱病残互相打气，搀扶着往前赶路。老高说：幸亏有春雨，不然在这山中很容易迷路。想到太阳落山后林中的诡状，我们不寒而栗，加快速度往前赶。终于在兜率寺塔下与大部队会合，再次合影留念，然后下山，游寺，到汽车站等车。老高察看了他的计步器：这一天，我们走了14.79公里，全是山路。 暮色渐浓，寒风中各人做着打算，何时能到家，晚饭怎么吃。家，成了迫切亲近之地，而它还在江的那一边，路途遥遥。 归途中，老高一再要搀扶我，他说不这么做良心有愧，把最不该来的人忽悠来了。其实惭愧的人是我，一路上拖了大家后腿，又得到那么多的帮扶。对我来说，这是艰难的一天，也是难忘的一天。在此之前，从未有过这样的经历和感受，在此以后，大概也不会再有。如果不是老高“忽悠”，我不会有这番收获。 谢谢老高！谢谢春雨！谢谢暴走队友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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